第14章 那慈母樣就別裝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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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說的火棘子是一種外形比較像小麥的暗紅色作物，生長在旱地坡地上。
將火棘子穗擼下來搓掉外殼，得到的是一粒粒跟小米似的糧食，需要用清水浸泡一夜一天才能去掉天然帶著的那種苦澀味，可以用來煮粥或者煮飯。
當然，味道自然比不上白米飯，沒有飯香味，並且吃起來顯得很粗糙。
這種火棘子的產量非常低，而且村子周圍的地有限，每家一年能收獲兩三百斤就算很不錯了，饒是不好吃，也是寶貝，平日裏都節省著吃，通常而言都會留到過冬的時候才吃。
穆家自然每年也收獲兩百多斤的，但基本上沒有姐弟妹三個的份，三個人頂多能喝一碗別人撈剩下的比清水濃稠點兒的湯。
至於那一大鍋香噴噴好吃到沒朋友的燒虎肉，小姐弟倆就更讚不絕口了，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。
這是他們吃過的最好的食物了。
墨雲深也不由得有些意外，心道這娘子看著大大咧咧，沒想到居然還燒得一手好菜。
四個人風卷殘雲，很快吃飽喝足。小姐弟倆笑嘻嘻的搶著收拾洗刷餐具用具，讓姐姐姐夫休息休息。
正好穆青荔最煩洗碗刷鍋什麽的，而墨雲深於此道甚不擅長，橫豎這也不是重活，樂得讓他們去做。
剛剛收拾幹凈，穆青芽正準備燒點熱水洗漱用，穆知宏、姜氏與穆芳萍、穆天寶一家子都來了。
氣勢洶洶，顯然來者不善。
空氣中餘香沒散，四個人一進來就聞到了，被這從來沒有聞過的香味沖擊得一怔，明明剛剛才飽飽的吃過了晚飯，卻突然又覺得好餓、好想吃。
大人也就罷了，穆天寶才五歲，他可什麽都不懂，當即一臉貪婪樣，誇張的吸了吸鼻子，抓著姜氏的衣裳往她身上扭著身子撲蹭，嚷嚷道：“好香！好香！有好吃的！我要吃、娘，我要吃好吃香香的！”
穆知宏立刻瞪向穆青荔質問：“做了啥吃的還不趕緊拿出來？沒聽見你弟弟要吃嗎？”
穆青荔舔了舔唇，很有成就感的呵呵笑道：“很香是吧？我也覺得挺香的！做的是虎肉而已，難道你們做的不香嗎？哎，手藝好就是沒辦法呀！”
“死丫頭，什麽時候學會這麽伶牙俐齒了？管你做的是什麽，還不趕緊拿出來！”穆知宏氣得心頭一堵。
“沒有了，我們剛剛都吃完了。”穆青荔把手一攤，甚是遺憾的道：“你們要是再來早半刻鐘就好了，可惜了！”
“你——都怪我呀，沒好好教你，你怎麽變成這麽一副樣子！真是、真是——唉！”姜氏又開始唱念做打。
穆天寶見自己鬧了半天還沒吃到香香的好吃的東西哪裏樂意？哇哇大哭起來，扭著身體跳腳，蹭在姜氏身上大大不依。
穆知宏氣得暴跳如雷，大罵穆青荔。
穆芳萍心疼弟弟，撫了撫他的腦瓜子，笑道：“這還不簡單嗎？爹，讓姐再做一份不就得了？”
穆知宏眼睛一亮，喜得誇道：“萍兒就是聰明！”對著穆青荔的時候，又是兇神惡煞的命令語氣。
話說這肉香味他們聞著的確像是虎肉，可是那香味又完全跟自家吃的不一樣。
今晚有肉吃個夠，本來吃的時候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十分開心的，覺得這肉可真是香啊，香得不得了。
然而此刻聞到了穆青荔家的這虎肉香，再想想自家煮的那，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。
穆青芽小姐弟倆聽到父親如此偏心，忍不住撇了撇嘴，站在一旁抿唇一臉的不平。
穆青荔怎麽可能給他們做？搖著頭道：“不成啊，需要的調料都沒有了！而且我剛剛吃飽好困、好想睡覺啊，你們要是沒別的事，唔，就先回去吧！有什麽事明天再說……”
墨雲深很識趣的笑道：“可不是，今天我們去找那猛虎折騰了一天，要睡了，你們是不是先回去？”
“死丫頭，你趕我們走？”穆知宏怒道。
姜氏也道：“青荔，你可真不孝啊！”
穆青荔懶洋洋看了姜氏一眼，道：“這兒又沒有外人，你那慈母的樣就別裝了，裝了也沒外人看到會誇你幾句。你成天這麽裝也不嫌累啊？”
“你——”姜氏又羞又怒，委屈的看向穆知宏。
穆知宏黑著臉這回是真的怒了：“死丫頭，你、你真是反了啊！趕緊給老子道歉！”
穆青荔眼皮子翻了翻，道：“罷了，咱們把地方讓給他們吧！咱們上河邊草地上睡覺去。別忘了把剩下的虎肉和虎皮也帶走，省得被人順手牽羊給拿了！”
穆知宏氣得哆嗦，他們來就是為了虎皮，怎麽可能讓他們帶走？
又聽穆天寶依然嚎啕哭鬧得厲害根本沒法兒說事，穆知宏便讓姜氏先將穆天寶帶回家，自己攔住了穆青荔等，逼問要這張虎皮。
穆知宏說的振振有詞，他當爹的難道還不能向女兒要東西？一張虎皮怎麽了？她的命都是他給的，把她養了這麽大，難道不該孝敬回報他？連一張虎皮都舍不得？
還警告她別拿老村長說話，如果她當女兒的願意給、願意孝順當爹的，老村長難道還能阻止？
若是從前的穆青荔，面對這樣強勢的父親，根本無從招架。
就算想招架也不會是穆知宏的對手。
可是，這芯子裏換了一個人，穆青荔哪兒把穆知宏放在眼裏？
穆青荔壓根就不管他唾沫橫飛、橫眉冷眼的說啊說、說的如滔滔黃河不絕，自己至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一句話：不給。
墨雲深看得嘆為觀止，咳咳，他一直以為最殘酷的鬥爭是朝堂權貴權勢之爭以及皇室奪嫡之爭，原來爭鬥無處不在、無處不有。
這民間小門小戶的爭鬥，照樣是能要人命的爭鬥。
假如他娘子性情軟弱一點，姐弟妹三個遲早會落得悲慘無比的結果，只怕到了那時，死反倒是解脫。
“你個死丫頭，你給也得給，不給也得給！老子不能白養了你這麽大！真是，老子跟你費什麽話呀？直接拿不就得了？”
穆知宏見她根本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，反而一副閑閑看戲似的模樣在聽自己的“語重心長”，頓時惱羞成怒，索性懶得遮掩了，直接上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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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火棘子穗擼下來搓掉外殼，得到的是一粒粒跟小米似的糧食，需要用清水浸泡一夜一天才能去掉天然帶著的那種苦澀味，可以用來煮粥或者煮飯。
當然，味道自然比不上白米飯，沒有飯香味，並且吃起來顯得很粗糙。
這種火棘子的產量非常低，而且村子周圍的地有限，每家一年能收獲兩三百斤就算很不錯了，饒是不好吃，也是寶貝，平日裏都節省著吃，通常而言都會留到過冬的時候才吃。
穆家自然每年也收獲兩百多斤的，但基本上沒有姐弟妹三個的份，三個人頂多能喝一碗別人撈剩下的比清水濃稠點兒的湯。
至於那一大鍋香噴噴好吃到沒朋友的燒虎肉，小姐弟倆就更讚不絕口了，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。
這是他們吃過的最好的食物了。
墨雲深也不由得有些意外，心道這娘子看著大大咧咧，沒想到居然還燒得一手好菜。
四個人風卷殘雲，很快吃飽喝足。小姐弟倆笑嘻嘻的搶著收拾洗刷餐具用具，讓姐姐姐夫休息休息。
正好穆青荔最煩洗碗刷鍋什麽的，而墨雲深於此道甚不擅長，橫豎這也不是重活，樂得讓他們去做。
剛剛收拾幹凈，穆青芽正準備燒點熱水洗漱用，穆知宏、姜氏與穆芳萍、穆天寶一家子都來了。
氣勢洶洶，顯然來者不善。
空氣中餘香沒散，四個人一進來就聞到了，被這從來沒有聞過的香味沖擊得一怔，明明剛剛才飽飽的吃過了晚飯，卻突然又覺得好餓、好想吃。
大人也就罷了，穆天寶才五歲，他可什麽都不懂，當即一臉貪婪樣，誇張的吸了吸鼻子，抓著姜氏的衣裳往她身上扭著身子撲蹭，嚷嚷道：“好香！好香！有好吃的！我要吃、娘，我要吃好吃香香的！”
穆知宏立刻瞪向穆青荔質問：“做了啥吃的還不趕緊拿出來？沒聽見你弟弟要吃嗎？”
穆青荔舔了舔唇，很有成就感的呵呵笑道：“很香是吧？我也覺得挺香的！做的是虎肉而已，難道你們做的不香嗎？哎，手藝好就是沒辦法呀！”
“死丫頭，什麽時候學會這麽伶牙俐齒了？管你做的是什麽，還不趕緊拿出來！”穆知宏氣得心頭一堵。
“沒有了，我們剛剛都吃完了。”穆青荔把手一攤，甚是遺憾的道：“你們要是再來早半刻鐘就好了，可惜了！”
“你——都怪我呀，沒好好教你，你怎麽變成這麽一副樣子！真是、真是——唉！”姜氏又開始唱念做打。
穆天寶見自己鬧了半天還沒吃到香香的好吃的東西哪裏樂意？哇哇大哭起來，扭著身體跳腳，蹭在姜氏身上大大不依。
穆知宏氣得暴跳如雷，大罵穆青荔。
穆芳萍心疼弟弟，撫了撫他的腦瓜子，笑道：“這還不簡單嗎？爹，讓姐再做一份不就得了？”
穆知宏眼睛一亮，喜得誇道：“萍兒就是聰明！”對著穆青荔的時候，又是兇神惡煞的命令語氣。
話說這肉香味他們聞著的確像是虎肉，可是那香味又完全跟自家吃的不一樣。
今晚有肉吃個夠，本來吃的時候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十分開心的，覺得這肉可真是香啊，香得不得了。
然而此刻聞到了穆青荔家的這虎肉香，再想想自家煮的那，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。
穆青芽小姐弟倆聽到父親如此偏心，忍不住撇了撇嘴，站在一旁抿唇一臉的不平。
穆青荔怎麽可能給他們做？搖著頭道：“不成啊，需要的調料都沒有了！而且我剛剛吃飽好困、好想睡覺啊，你們要是沒別的事，唔，就先回去吧！有什麽事明天再說……”
墨雲深很識趣的笑道：“可不是，今天我們去找那猛虎折騰了一天，要睡了，你們是不是先回去？”
“死丫頭，你趕我們走？”穆知宏怒道。
姜氏也道：“青荔，你可真不孝啊！”
穆青荔懶洋洋看了姜氏一眼，道：“這兒又沒有外人，你那慈母的樣就別裝了，裝了也沒外人看到會誇你幾句。你成天這麽裝也不嫌累啊？”
“你——”姜氏又羞又怒，委屈的看向穆知宏。
穆知宏黑著臉這回是真的怒了：“死丫頭，你、你真是反了啊！趕緊給老子道歉！”
穆青荔眼皮子翻了翻，道：“罷了，咱們把地方讓給他們吧！咱們上河邊草地上睡覺去。別忘了把剩下的虎肉和虎皮也帶走，省得被人順手牽羊給拿了！”
穆知宏氣得哆嗦，他們來就是為了虎皮，怎麽可能讓他們帶走？
又聽穆天寶依然嚎啕哭鬧得厲害根本沒法兒說事，穆知宏便讓姜氏先將穆天寶帶回家，自己攔住了穆青荔等，逼問要這張虎皮。
穆知宏說的振振有詞，他當爹的難道還不能向女兒要東西？一張虎皮怎麽了？她的命都是他給的，把她養了這麽大，難道不該孝敬回報他？連一張虎皮都舍不得？
還警告她別拿老村長說話，如果她當女兒的願意給、願意孝順當爹的，老村長難道還能阻止？
若是從前的穆青荔，面對這樣強勢的父親，根本無從招架。
就算想招架也不會是穆知宏的對手。
可是，這芯子裏換了一個人，穆青荔哪兒把穆知宏放在眼裏？
穆青荔壓根就不管他唾沫橫飛、橫眉冷眼的說啊說、說的如滔滔黃河不絕，自己至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一句話：不給。
墨雲深看得嘆為觀止，咳咳，他一直以為最殘酷的鬥爭是朝堂權貴權勢之爭以及皇室奪嫡之爭，原來爭鬥無處不在、無處不有。
這民間小門小戶的爭鬥，照樣是能要人命的爭鬥。
假如他娘子性情軟弱一點，姐弟妹三個遲早會落得悲慘無比的結果，只怕到了那時，死反倒是解脫。
“你個死丫頭，你給也得給，不給也得給！老子不能白養了你這麽大！真是，老子跟你費什麽話呀？直接拿不就得了？”
穆知宏見她根本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，反而一副閑閑看戲似的模樣在聽自己的“語重心長”，頓時惱羞成怒，索性懶得遮掩了，直接上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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